美人赠我金错刀


[医议组]漫长的告别

ooc,只看过动画。不才。

医议太好了我吸爆。有单箭头注意。


食用愉快:3!不给评论我就…就求求你了。




左拐,直走,再左拐,停,向右走一段,就是他印象里的长期休养所。休养所的抽屉里晶莹璀璨,放置前一辈的宝石残余下来的零件。金红石想,他也会有一部分躺在这里的,也有可能不会,这样的结果就是整块石都在月球上,磨成粉末,或是制成利箭。拉碧斯的头颅端正地摆在其中一个抽屉里,面容安详,断面光滑,下一秒就会睁开眼轻柔地喊“露琪尔。”一样。

金红石拉开另一个抽屉,翻找出几块翡翠。这是很多年前,久到那时这代金红石还没有出生,或许所有人都不是所有人——老翡翠与老蓝柱石那时还在巡逻,被数量众多的月人围困,翡翠被击碎,留下一只手和少许碎屑,蓝柱石什么也不剩。然后新的翡翠于二百八十二年后出生,担任议长。

还是一样脆。金红石拿起那只断手。粉末已经在几百年内迅速剥落,现在那只手绿得诡异,如同暗夜中发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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拜托你了。翡翠坐在旁边,看着金红石仔细拓好断面,打磨抛光,“咔”的一下接上。新的手还不错,没有什么排外的反应,应该是和我同属的宝石吧?翡翠问。

是上一代的翡翠喔。金红石拿来刷子,认真地在那只绿色的手上刷白粉。小心一点,你的硬度和韧性虽然很高,但不是那么适合作战的,议长大人。

下次碎了就别找我,自己想办法吧,剩余的翡翠只够拼半个手掌了。金红石起身,登上梯子放置一罐粉末。

啊,谢谢你。翡翠活动手腕,腹诽:你啊,要是平时也像现在这样好好说话多好。

医学是严谨的。金红石在最后两阶跳下梯子,淡淡地掏出小锤,在他新的手上敲了一下,声音缓慢流动。

有必要吗!!翡翠抱手痛呼出声:是新的手啊,你不愧疚吗!

契合度还不错。金红石放下小锤,疑惑地眨眼:怎么了吗?医学啊,医学,议长大人。

果然是庸医。翡翠怒道,和金红石重又开始了例行的推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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翡翠想起,在没事做的时候,他会和空闲时候的庸医在医疗室前的草地上坐一会,不扭打、不争吵,就是普通地坐着说话。避开硬度测试和刻薄嘴脸不说,金红石是位好朋友。他们可能会躺下,同枕一片草,天色湛蓝,然而在湛蓝下说不准哪方穹顶上会传来古铃声。

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巡逻?

傻啊。我去巡逻,那谁来医治大家?金红石不答反问。

翡翠折下一根草:如果。

金红石说:我已经忘记怎样拿剑了。而且不会存在这样的情况的,太累了,晚上都不能睡觉。

帕帕拉恰。翡翠了然,编好一根草后说,你在说帕帕拉恰。

他当然知道帕帕拉恰对金红石多重要,在很多年前的冬天,金红石没有冬眠,和南极石一起去绪之浜挖石头,一块一块,冷而沉。他背着一袋可能契合的宝石,强撑睡意对南极石挥手。冬天帕帕拉恰还是没有醒,倒是多出了很多枚颜色各异的石柱,摆在台阶上,有如艺术品。

石柱。金红石认真地重复。这些年来他对着帕帕拉恰身体上的空洞,早已了然什么魂肉骨的空想。宝石人不过就是宝石人,没有血肉,没有魂灵,不会生理意义上的死去,除非磨成粉末,撒在月土上。连记忆都是储存在身体里的,丢掉一部分就是忘记一部分。等到全部更换过一遍,就又变成一块新的宝石。法斯法非莱特的腿刚刚换过,玛瑙缠身,变得更快更强,而等到白粉铺陈什么都看不到。

喂,扯远了。翡翠直起身,风吹过来。

是啊,扯太远了。金红石也无所谓地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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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红石是个很好的医生。翡翠躺在床上想。医务室的一小块地方就是他的全部,有时候甚至就不回寝室,在高台上将就一晚。夜露打湿他的白袍,发光水母在手边,时而安静时而跃出水面。他背下是躺在箱内的帕帕拉恰,二人眠于一处,如同伴生。

也没有抱怨过工作量大吧。辰砂坐在他面前,水银染污他白袍,金红石修补好他断裂的腿部,一边问候:是辰砂啊,好久不见好久不见。三百岁的易碎小孩在蜗牛壳上融成无数块,被他拣起拼凑出一个新的磷叶石。还有日复日的修补、打磨、涂刷粉末,这些都很无聊,是比战斗还要无聊的事情。

但是当他碎裂的时候,谁去修补他呢?

翡翠突然从床上坐起身。宝石没有梦,梦这东西用老师的话来说也是“远古生物遗留的缺陷”。和爱一样,这种行为太虚无,没有意义。但是他起身感觉却空落,像是梦见什么一样,脑海里只有金色和褐红交织分离,砸下印记。

爱也是缺陷。但是钻石说不是的,他通明闪耀又温柔活泼,他说恋爱——就是恋爱,是很美好的事情呀。翡翠突然觉得自己古板又好玩,爱只是一种情感,一个动作,和开心悲伤兴奋、哭笑、大喊都没什么区别。…当然,他还是很不愿叫它作“缺陷”。

他换好衣服,在黎明前很久就起床。经过医务室的时候金红石还在打磨着什么,那形状他们都不能再熟悉。他在很远的长廊后久久望着那里,那里烛光交错,光影温暖,梯下坐着金红石。他在孜孜不倦地干他想干的事情,真好,庸医也是会很认真的嘛。翡翠想,夜晚的空气冰冷凝固,他那样想着,眼眶里突然滚落下绿色的石头,用手接就融进手中。

“远古生物的缺陷。”翡翠轻声重复,宝石碎屑和粉末扑簌簌在脸上划过,最后落在地上,落了很多,依旧尘归尘,回到他身体里。

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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